第4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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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完QY第二天，CG組織了一次團建，下午密室逃脫，晚上燒烤露營。
於是，淩晨三點，離基地不算太遠的某不知名景點的草坪上，冷歡歡躺在帳篷裏，盯著景點路燈映在帳篷上的紅彤彤的光斑，回想這一天的團建。
校園女鬼主題的密室逃脫，進去了五個人，其中三個人不合群。
之前玩港詭實錄就知道雷冬膽子小，卻沒想到他進了密室也只會哇哇亂叫。姜淳完全不理劇情，閉著眼睛跟在最後瑟瑟發抖。Quasi人話都聽不懂，更別提鬼話，也只是一臉迷茫地過來湊數。
她和林俞知配合得倒很好。林俞知腦子好，擅長解謎，她又從來不怕鬼怪，一馬當先沖鋒陷陣，預計一個半小時的游戲時間，半個多小時就順利通關了。
晚上燒烤也還行，陸遙宋銳、教練組、分析師全來了，一堆人鬧哄哄地吃燒烤、喝啤酒、打撲克，還挺歡樂。
只是，露營這主意真不怎麽樣。
玩鬧了一天，身體疲憊得不行，可她畢竟認床，帳篷裏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。想找人說話吧，旁邊的陸遙倒是睡得雷打不動。
實在沒意思，她穿上外套，拉開帳篷，鉆了出去。
帳篷外，月朗星稀，蛙噪蟲鳴，不遠處沿著柏油路立著幾盞路燈，一直蜿蜒到山坡上。她中午出門的時候稀裏糊塗穿了雙涼拖鞋，此時踩在青草地上，被草尖尖紮得癢癢。
還是去路邊找個椅子坐會兒吧。
沒走兩步，旁邊一頂帳篷也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聲，她轉頭看過去，就見林俞知從帳篷裏探出了頭。
月光燈光下，他的眼睛明亮柔和，衣服穿得整齊，頭發也一點沒亂，顯然也是個睡不著的。
大概怕吵醒其他人，他聲音很輕，“你去哪兒？”
“隨便逛逛。”其實淩晨時分，一個人亂逛還是挺無趣的，於是冷歡歡也壓低聲音邀請他，“你要不要一起？”
沒等她說完，林俞知已經在穿外套了，“等等我。”
踏上柏油路面，冷歡歡平底涼拖發出“啪”的一聲響，難免被林俞知註意到。
“你怎麽出來露營還穿拖鞋？”
“不拘小節嘛。”
“不冷？”
當然是冷的。魔都的淩晨她可不是第一次見識，無論白天多熱，淩晨總是沁入骨髓的冷。
但如果真的點頭，那不是顯得自己很蠢？
“還行。”
林俞知收回視線，“我們現在去哪兒？”
冷歡歡想了想，記得翻過前面的小山坡，背面有片馬鞭草花海，傍晚路過的時候還挺驚艷，只是當時著急團建，沒怎麽看。
“我想看花海。”
林俞知有點猶豫，“深更半夜怎麽看？”
冷歡歡也很無奈，深更半夜，荒郊野嶺，他們還能幹嘛？
“用手機電筒將就著看看吧。”
“這也太將就了吧。”
“那繼續回去睡覺？”
“看花海吧。”
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瞎聊了一會兒，到了坡頂，冷歡歡回頭看，底下幾個帳篷仍是他們出發時的模樣，裏面的人大概全部進入了夢鄉。
冷歡歡去看林俞知，“我本來還以為是Quasi他們三個不合群，結果原來是我們兩個不合群。”
林俞知卻突然嚴肅，“是陸遙做的這個團建策劃太蠢了。”
看隊霸露出本色，冷歡歡無語了一下，又提醒他，“她是你表姐啊。”
“嗯。”林俞知回過頭，原諒了自己表姐，繼續往前走，“算了吧，她也算個新人。”
坡頂上有片樹林，路邊又擺了一個造型誇張的娃娃，紅艷艷的嘴巴笑得詭異，嘴角拉到了臉頰，路燈將它的影子拉得很長，讓林俞知一下子就聯想起密室裏的女鬼，身體都忍不住僵了一下。
冷歡歡看到了，卻問林俞知：“你要不要站過去，我給你拍張照？”
林俞知只覺得她腦子有問題，“快走。”
沒走兩步，他們就看到了花海。
其實只能看到一條木棧道，以及棧道旁邊暖白色的燈帶，再以及燈帶和馬鞭草暈染出的一片紫，其餘全是黑漆漆。
冷歡歡拿出手機，打開電筒，照了照。
“可惜看不到。”
手機電筒光線太弱了，細細一束光在花海上只剩一個跳動的光斑。
可是，天長地闊，萬籟俱寂，耳邊的聲音清脆甜美，讓林俞知心底有些怪異。
在淩晨三點半，在寂靜無聲的夜幕下，和一個女孩子一起看花海，即便沒有什麽百花齊放姹紫嫣紅，眼前這一路朦朧暧昧的紫也足夠讓人覺得浪漫。
他轉頭去看冷歡歡。
她正弓著身子，裹緊了外套，腳趾一個勁地往腳底縮。
沒什麽浪漫的了。
“你很冷？”
“還行。”冷歡歡是真不喜歡睡帳篷。
林俞知想了想，“要不然我們先回基地吧？”
冷歡歡覺得他開玩笑，“怎麽回去？走回去？得有四五公裏吧？”
“打車啊。”
“這能叫得到車？”
“多加點錢總能叫到。”
林俞知打開手機軟件的時候，突然又改變了主意，看向冷歡歡的時候有點不確定，“你要不要，跟我回家？”
第二天中午十二點，從林俞知家的大床上醒過來，冷歡歡拉開遮光窗簾，看了幾眼魔都市中心的午間繁華景象。
八個小時之前，林俞知惦記著他家的烏龜，冷歡歡惦記著他家的床。於是，在淩晨四點半的時候，兩個人一起回到了這裏。
她真的很喜歡林俞知家，床、沙發、地毯、外景，全都喜歡。一個月前離開這裏的時候，她以為這輩子大概很難再住一次這樣的房子，沒想到這麽快就又住了一晚。
愉快地穿好衣服，洗漱完畢，去到客廳。
林俞知正在餵烏龜。
冷歡歡湊過去，“這麽久了，他們生烏龜蛋了嗎？”
林俞知沒理她。
冷歡歡也不氣，摸摸單人沙發，摸摸窗簾，指節劃過淺灰的墻紙，最後手指尖點在落地窗上的魔都電視塔塔尖，問林俞知：“你們家房子賣嗎？”
“這套不賣。”
這話有點怪，冷歡歡試探著問：“那其他的賣嗎？”
林俞知擡起頭，“你想住這個小區的話，三十六樓還有一套，你想買的話我便宜賣給你。”
“便宜多少？”
“九九折吧。”
之前查過房價，冷歡歡心裏有數，就算九九折也便宜了好幾十萬，挺良心的。
“那你給我留著，我估計得過幾年才買得起。”
“好啊，先拿到冠軍，拿不到冠軍你這輩子都買不起。”
“嗯。”重重點了一下頭，冷歡歡轉頭看他，“我們什麽時候回基地？”
“吃完午飯回去吧。你之前不是在這附近住過？有什麽想吃的嗎？”
她在蕉婭的時候捉襟見肘，最喜歡吃的是店裏給客人提供的甜品。再想想的話，印象深刻的其實還是決定來CG試訓的那個晚上，巷子裏的小酒館，薯條、番茄醬、牛排、沙拉，都很美味。
“你之前請我吃的那家還挺好吃。”
“那家白天不營業。”
“那回基地吃吧，正好省錢。”
一個小時之後，兩個人在市區一家很不起眼的拉面店坐了下來。
很小的店面，日式裝修風格，只有一排座椅，用隔板隔出來了私密空間，面前一排草織卷簾，方便店員上菜。
冷歡歡在路上又買了個盲盒，拆之前，閉著眼睛拜了拜。
空間太狹小，冷歡歡放在桌上的手機彈出了新短信，被林俞知無意間看到。
【您的帳戶XXX支取人民幣30000.00元，交易後餘額……】
雖然屬於別人的隱私，林俞知還是沒忍住聯想。
高中都沒有念完的女孩，大概沒什麽成熟的消費觀。整天呆在基地，又有什麽需要消費的地方？
林俞知看她拜完之後，一臉期待的樣子，心裏終究不太放心，“你很喜歡這種賭博的感覺？”
冷歡歡拆盲盒的手停了下來，疑惑地看看他，又在他的示意下去看手機。
“我有債要還而已。”查看完短信，放下手機，她雲淡風輕地繼續去拆盲盒。
“多少？”
“不多，打一年比賽應該就能還清了。”
林俞知挺意外，幾十萬的債對一個十八歲少女來說，壓力不會小。
“欠著債你還來追夢？”
林俞知驚訝的語氣，卻被冷歡歡聽出了嘲諷的味道，“怎麽？你又覺得我不配？我不來追夢，我什麽時候才還得清？”
話剛說完，盲盒已經被拆開，又是個烏龜鑰匙扣，和上次那個一模一樣。
59塊錢買個這玩意，簡直虧炸了。
冷歡歡把鑰匙扣遞給林俞知，“再送你一個，感謝你請我吃拉面。”
林俞知不接，“我只有一把鑰匙，為什麽要兩個鑰匙扣？”
“你一個人不還養了兩只烏龜？”
“我又不會養兩只一模一樣的烏龜。”
行吧，自己留著用吧。
她回頭將鑰匙扣塞進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口袋裏，又怕林俞知懷疑自己人品，“你可別覺得我打比賽只是為了錢。”
想了想，又說：“Ronin雖然也窮，但我感覺他去QY也不只是為了錢。我和他還挺像。”
“他收入可比你高多了。”
說話間，對面卷簾外店員說了句日語，又掀開卷簾端上兩碗拉面。
冷歡歡接過自己那碗，想著林俞知老和自己作對，有點氣，“你別小瞧我，我可是要成為九億少女的夢的女人。”
“九億少女發現你當職業選手之前其實是個按-摩妹，應該會……”
林俞知話說了一半，發現冷歡歡在瞪自己，掩飾掉眉目裏的稚嫩，嚴肅又認真。
本來想說些損話，可細想起來，這樣一個女孩，走到這一步，沒有畏懼，沒有放棄，真的難能可貴。
“應該會很驕傲。”
而如果自己是她的粉絲，如果能看著她蹚過沼澤，穿過荊棘，坐上王座，應該也會為她感到驕傲。
冷歡歡卻只當他胡說八道，“要是她們知道我之前是給人做按-摩的，估計得跑一半。”
說完，她吃了口面。
湯汁很濃，面條筋道，挺好吃。
冷歡歡轉頭看林俞知，“我發現你口味和我很像啊，下次什麽時候再請我吃飯？”
“贏TY的時候吧。”林俞知隨口說著，腦子裏卻還在想著她欠債的事情。
長時間同時承受負債壓力和比賽壓力，也不算什麽好事。
於是他問冷歡歡：“你過兩天不是要直播？”
“嗯。”
“讓AT的人帶帶你，估計能掙不少錢，趕緊先把債還了。”
冷歡歡夾面條的手停頓了一下，“又占他們便宜？不太好吧？”
“你欠著債還想那麽多？”
“我欠著債也不能不要臉吧？”
“徐文禎不是很不要臉？拉你雙排讓你掉那麽多分，一頓飯吃你三千多塊錢，讓他帶帶你也不過分。”
冷歡歡認真想了想，“他有時候是挺可惡，但也教了我挺多。掉點分，放點血，其實也沒什麽。”
吃了口面，又覺得不對，“你怎麽老讓AT的人帶我？不是你才是我隊長嗎？你這麽好心，你怎麽不給我蹭熱度？”
“你又不缺熱度。而且我的粉絲沒有在直播間消費的習慣，你蹭我熱度沒用。”
卷簾外店員又說了句日語，掀開卷簾遞進來一碗抹茶豆腐。
林俞知將抹茶豆腐遞給她，“這個應該更合你口味，吃吃看，甜不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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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又到了作者最喜歡的凡爾賽文學時間哈哈哈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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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玩港詭實錄就知道雷冬膽子小，卻沒想到他進了密室也只會哇哇亂叫。姜淳完全不理劇情，閉著眼睛跟在最後瑟瑟發抖。Quasi人話都聽不懂，更別提鬼話，也只是一臉迷茫地過來湊數。
她和林俞知配合得倒很好。林俞知腦子好，擅長解謎，她又從來不怕鬼怪，一馬當先沖鋒陷陣，預計一個半小時的游戲時間，半個多小時就順利通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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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，露營這主意真不怎麽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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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是去路邊找個椅子坐會兒吧。
沒走兩步，旁邊一頂帳篷也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聲，她轉頭看過去，就見林俞知從帳篷裏探出了頭。
月光燈光下，他的眼睛明亮柔和，衣服穿得整齊，頭發也一點沒亂，顯然也是個睡不著的。
大概怕吵醒其他人，他聲音很輕，“你去哪兒？”
“隨便逛逛。”其實淩晨時分，一個人亂逛還是挺無趣的，於是冷歡歡也壓低聲音邀請他，“你要不要一起？”
沒等她說完，林俞知已經在穿外套了，“等等我。”
踏上柏油路面，冷歡歡平底涼拖發出“啪”的一聲響，難免被林俞知註意到。
“你怎麽出來露營還穿拖鞋？”
“不拘小節嘛。”
“不冷？”
當然是冷的。魔都的淩晨她可不是第一次見識，無論白天多熱，淩晨總是沁入骨髓的冷。
但如果真的點頭，那不是顯得自己很蠢？
“還行。”
林俞知收回視線，“我們現在去哪兒？”
冷歡歡想了想，記得翻過前面的小山坡，背面有片馬鞭草花海，傍晚路過的時候還挺驚艷，只是當時著急團建，沒怎麽看。
“我想看花海。”
林俞知有點猶豫，“深更半夜怎麽看？”
冷歡歡也很無奈，深更半夜，荒郊野嶺，他們還能幹嘛？
“用手機電筒將就著看看吧。”
“這也太將就了吧。”
“那繼續回去睡覺？”
“看花海吧。”
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瞎聊了一會兒，到了坡頂，冷歡歡回頭看，底下幾個帳篷仍是他們出發時的模樣，裏面的人大概全部進入了夢鄉。
冷歡歡去看林俞知，“我本來還以為是Quasi他們三個不合群，結果原來是我們兩個不合群。”
林俞知卻突然嚴肅，“是陸遙做的這個團建策劃太蠢了。”
看隊霸露出本色，冷歡歡無語了一下，又提醒他，“她是你表姐啊。”
“嗯。”林俞知回過頭，原諒了自己表姐，繼續往前走，“算了吧，她也算個新人。”
坡頂上有片樹林，路邊又擺了一個造型誇張的娃娃，紅艷艷的嘴巴笑得詭異，嘴角拉到了臉頰，路燈將它的影子拉得很長，讓林俞知一下子就聯想起密室裏的女鬼，身體都忍不住僵了一下。
冷歡歡看到了，卻問林俞知：“你要不要站過去，我給你拍張照？”
林俞知只覺得她腦子有問題，“快走。”
沒走兩步，他們就看到了花海。
其實只能看到一條木棧道，以及棧道旁邊暖白色的燈帶，再以及燈帶和馬鞭草暈染出的一片紫，其餘全是黑漆漆。
冷歡歡拿出手機，打開電筒，照了照。
“可惜看不到。”
手機電筒光線太弱了，細細一束光在花海上只剩一個跳動的光斑。
可是，天長地闊，萬籟俱寂，耳邊的聲音清脆甜美，讓林俞知心底有些怪異。
在淩晨三點半，在寂靜無聲的夜幕下，和一個女孩子一起看花海，即便沒有什麽百花齊放姹紫嫣紅，眼前這一路朦朧暧昧的紫也足夠讓人覺得浪漫。
他轉頭去看冷歡歡。
她正弓著身子，裹緊了外套，腳趾一個勁地往腳底縮。
沒什麽浪漫的了。
“你很冷？”
“還行。”冷歡歡是真不喜歡睡帳篷。
林俞知想了想，“要不然我們先回基地吧？”
冷歡歡覺得他開玩笑，“怎麽回去？走回去？得有四五公裏吧？”
“打車啊。”
“這能叫得到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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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俞知打開手機軟件的時候，突然又改變了主意，看向冷歡歡的時候有點不確定，“你要不要，跟我回家？”
第二天中午十二點，從林俞知家的大床上醒過來，冷歡歡拉開遮光窗簾，看了幾眼魔都市中心的午間繁華景象。
八個小時之前，林俞知惦記著他家的烏龜，冷歡歡惦記著他家的床。於是，在淩晨四點半的時候，兩個人一起回到了這裏。
她真的很喜歡林俞知家，床、沙發、地毯、外景，全都喜歡。一個月前離開這裏的時候，她以為這輩子大概很難再住一次這樣的房子，沒想到這麽快就又住了一晚。
愉快地穿好衣服，洗漱完畢，去到客廳。
林俞知正在餵烏龜。
冷歡歡湊過去，“這麽久了，他們生烏龜蛋了嗎？”
林俞知沒理她。
冷歡歡也不氣，摸摸單人沙發，摸摸窗簾，指節劃過淺灰的墻紙，最後手指尖點在落地窗上的魔都電視塔塔尖，問林俞知：“你們家房子賣嗎？”
“這套不賣。”
這話有點怪，冷歡歡試探著問：“那其他的賣嗎？”
林俞知擡起頭，“你想住這個小區的話，三十六樓還有一套，你想買的話我便宜賣給你。”
“便宜多少？”
“九九折吧。”
之前查過房價，冷歡歡心裏有數，就算九九折也便宜了好幾十萬，挺良心的。
“那你給我留著，我估計得過幾年才買得起。”
“好啊，先拿到冠軍，拿不到冠軍你這輩子都買不起。”
“嗯。”重重點了一下頭，冷歡歡轉頭看他，“我們什麽時候回基地？”
“吃完午飯回去吧。你之前不是在這附近住過？有什麽想吃的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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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之前請我吃的那家還挺好吃。”
“那家白天不營業。”
“那回基地吃吧，正好省錢。”
一個小時之後，兩個人在市區一家很不起眼的拉面店坐了下來。
很小的店面，日式裝修風格，只有一排座椅，用隔板隔出來了私密空間，面前一排草織卷簾，方便店員上菜。
冷歡歡在路上又買了個盲盒，拆之前，閉著眼睛拜了拜。
空間太狹小，冷歡歡放在桌上的手機彈出了新短信，被林俞知無意間看到。
【您的帳戶XXX支取人民幣30000.00元，交易後餘額……】
雖然屬於別人的隱私，林俞知還是沒忍住聯想。
高中都沒有念完的女孩，大概沒什麽成熟的消費觀。整天呆在基地，又有什麽需要消費的地方？
林俞知看她拜完之後，一臉期待的樣子，心裏終究不太放心，“你很喜歡這種賭博的感覺？”
冷歡歡拆盲盒的手停了下來，疑惑地看看他，又在他的示意下去看手機。
“我有債要還而已。”查看完短信，放下手機，她雲淡風輕地繼續去拆盲盒。
“多少？”
“不多，打一年比賽應該就能還清了。”
林俞知挺意外，幾十萬的債對一個十八歲少女來說，壓力不會小。
“欠著債你還來追夢？”
林俞知驚訝的語氣，卻被冷歡歡聽出了嘲諷的味道，“怎麽？你又覺得我不配？我不來追夢，我什麽時候才還得清？”
話剛說完，盲盒已經被拆開，又是個烏龜鑰匙扣，和上次那個一模一樣。
59塊錢買個這玩意，簡直虧炸了。
冷歡歡把鑰匙扣遞給林俞知，“再送你一個，感謝你請我吃拉面。”
林俞知不接，“我只有一把鑰匙，為什麽要兩個鑰匙扣？”
“你一個人不還養了兩只烏龜？”
“我又不會養兩只一模一樣的烏龜。”
行吧，自己留著用吧。
她回頭將鑰匙扣塞進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口袋裏，又怕林俞知懷疑自己人品，“你可別覺得我打比賽只是為了錢。”
想了想，又說：“Ronin雖然也窮，但我感覺他去QY也不只是為了錢。我和他還挺像。”
“他收入可比你高多了。”
說話間，對面卷簾外店員說了句日語，又掀開卷簾端上兩碗拉面。
冷歡歡接過自己那碗，想著林俞知老和自己作對，有點氣，“你別小瞧我，我可是要成為九億少女的夢的女人。”
“九億少女發現你當職業選手之前其實是個按-摩妹，應該會……”
林俞知話說了一半，發現冷歡歡在瞪自己，掩飾掉眉目裏的稚嫩，嚴肅又認真。
本來想說些損話，可細想起來，這樣一個女孩，走到這一步，沒有畏懼，沒有放棄，真的難能可貴。
“應該會很驕傲。”
而如果自己是她的粉絲，如果能看著她蹚過沼澤，穿過荊棘，坐上王座，應該也會為她感到驕傲。
冷歡歡卻只當他胡說八道，“要是她們知道我之前是給人做按-摩的，估計得跑一半。”
說完，她吃了口面。
湯汁很濃，面條筋道，挺好吃。
冷歡歡轉頭看林俞知，“我發現你口味和我很像啊，下次什麽時候再請我吃飯？”
“贏TY的時候吧。”林俞知隨口說著，腦子裏卻還在想著她欠債的事情。
長時間同時承受負債壓力和比賽壓力，也不算什麽好事。
於是他問冷歡歡：“你過兩天不是要直播？”
“嗯。”
“讓AT的人帶帶你，估計能掙不少錢，趕緊先把債還了。”
冷歡歡夾面條的手停頓了一下，“又占他們便宜？不太好吧？”
“你欠著債還想那麽多？”
“我欠著債也不能不要臉吧？”
“徐文禎不是很不要臉？拉你雙排讓你掉那麽多分，一頓飯吃你三千多塊錢，讓他帶帶你也不過分。”
冷歡歡認真想了想，“他有時候是挺可惡，但也教了我挺多。掉點分，放點血，其實也沒什麽。”
吃了口面，又覺得不對，“你怎麽老讓AT的人帶我？不是你才是我隊長嗎？你這麽好心，你怎麽不給我蹭熱度？”
“你又不缺熱度。而且我的粉絲沒有在直播間消費的習慣，你蹭我熱度沒用。”
卷簾外店員又說了句日語，掀開卷簾遞進來一碗抹茶豆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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